【四】演员

“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唯恐天下不乱。”进到车里后孟雪诚开口。

“多谢夸奖。”一脸骄傲，发车上路。

“你怎么推理出来李蓉也要考xx大的？还有第三个女生的存在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这些，肯定是瞎说的呀，说中了就好玩了，说不中也没关系嘛。哈哈哈哈难不成你都当真了？我发现你不是一点点好玩啊雪诚兄。”俞无君在车里笑得脸都涨红了。

“……”

到了他家门口，俞无君开口试探：“也不是一无所获，而且也找到了指向性的细节，那我的认罪书还要写嘛？”

“天台钢索只能证明他们被同一种手法所杀，要正面证明两者的关联是靠日程本里的信息，但这些是你进他家里才能得到的信息。”孟雪诚机械地说，直白地看着她。

“所以你入职第一天就让人写认罪书，真狠。我进他家没偷窃也没纵火，为何一定要写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好了好了，我知道，为了一个交代。”俞无君油门一踩，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形式化的规章制度了。

其实俞无君也不是没写过各种检讨书之类的，从网上抄来的各种模板都够她一小个收藏夹了，但她就是没想通，一个跟她一样有着查案积极性的人怎么还会计较这些所谓的规则，明明你不说我不说，想想办法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回到家她先找了一篇之前写过的，把日期一改，准备明天交上去。

淋浴过后一身轻松，她开了一瓶科罗娜，头顶着毛巾，一手轻轻搓着还在滴水的发梢，一手伸进背包里拿 U 盘。还好她没把拿走 U 盘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罪名又多两个。

俞无君的脑子里向来都放不进现存的法律规章，在她的是非观里只有什么是她能做到的，什么是她不能做到的；什么是她想做的，什么是她不愿意做的；什么是向真相靠近的，什么与真相背道而驰；以及什么是自由。至于道德、善良，她并不是不齿，也不会肆意践踏良心，只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太感情用事了，不好玩。像她这样的人，要不是老黄和姜维凡，她已经被开除一千零一次了，所以该给警队卖命的时候，她从来也没有留过余力。

U 盘里的内容说是电影情节也不为过，换一个人可能就直接原封不动把这一小块铁完璧归赵当做从来没见过了，但俞无君有点兴奋这种发现某个真相的感觉。

那里面是几段录音。

俞无君听完后在脑海里捋了捋，那两张照片里的几个姑娘应该就是 U 盘录音的主人公了，录音是姑娘们的求救信号。串联起来看，这是一个讲述几个少女被迫从港区过来卖身的的故事，她们被毒品所控制，被当做工具来赚内陆人的钱，港区那边根本管不了，但是据她们说内陆这边也没办法，因为警方有高层在纵容，甚至互利……

所以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了这个记者，想让他通过曝光在舆论下的方式来获救吗？记者的丧命是否跟这个有关？可是说白了，这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说是故事都有点老套了。可若要是真的，那可真是发现了一件大事啊。警方有贩毒内鬼？这脑洞，警匪片看多了吗？

俞无君盘腿陷在沙发里，小口小口灌着科罗娜，她果然还是想去了解一下的。目前能下手调查的只有录音里提到的位于 A 区海上世界国际酒吧街的那几处了，计划一下，准备这几天晚上去捕猎。

第二天一早。

孟雪诚终于知道为何老黄说这姐们儿会让人头疼了。大晚上私闯死者住宅就算了，交上来的检讨书还一看就知道是从网络上搜索复制来的，文章里连原作者所在的市区都没有改成自己的。关键是她已经一副我都辛辛苦苦交了差你还要我怎样的态度，悠闲地在办公桌前倒腾她的瓶瓶罐罐，磨起咖啡来了。

可是当她磨完咖啡，坐下翻阅警局电子档案中的这两起案件时，发现自杀记者的档案中，警方行动的档案里多了一张搜查申请书，署名是她，申请时间和提交时间都是昨晚，审批通过人：孟雪诚。

俞无君既惊喜又有点愤怒。“合着这家伙在逗我呢！他居然能料到我的行动，还帮忙做了预备工作；可是那为什么……”说着她放下咖啡就向他办公桌走去。

“嗯，记得把那位记者的钥匙归还到证物室。”他抬头，轻描淡写。